早上,当我从睡梦中醒来,能感觉到的就只有背上黏腻的汗水以及湿热的被褥。于是我下意识的翻过身,背上的汗水在向空气逃逸的过程中毫不客气的卷走了我身体的热量,但好在,这种强盗般的行为正是我现在需要的。
我叫南泽,男,20岁。一个普通的大一学生,经过一学期的历练已经成了春华学院的“老学条”之一。而我所就读的春华学院,是春泽市的一所普通三本学院。至于春泽市,则是北方的一个普通城市而已。
一切都普通的就像是剧本中早已写好的一样,我在大半年前的那场考试中,和无数学生一起,接受了来自出题者的恶意。然后在成绩出来的时候,我同大多数学生一起脸卡在了三本线和二本线之间。当然除了某苏的考生,他们脸卡的也许会更疼一些。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真正的重点在于我似乎是在决定人生命运的这场殊死搏斗中失败了,前路一片黯然。不过幸运的是好在我并不这么想。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醒了,然而下面三个室友正在做出门上课的准备,而对于我来说,我并不想放弃我今天没课的优势。所以只是抬眼看了眼被我端端正正贴在墙上的“赤瞳”(日漫《斩赤红之瞳》女主角。),然后便在一声“おはよう”后重新闭起了眼睛。
如果上过大学的人可能会疑惑为什么室友有课而我没有,毕竟一般情况下同寝室的都是同班同学。但是如果上过大学的人可能会理解,并非所有人都是和自己班的同学住在一起。而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是因为受不了室友抽烟而换到了一个本来只有三人的寝室。不同人可能会因为经历的不同而对别人的经历惊讶疑惑,但往往真正的成熟就是你能明白,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而你只是这些不同个体中的一个。
不多时,室友离开了寝室,我决定睁开眼睛,因为我已经享受到了没有课时能晚起半个小时的优惠。
其实我是很喜欢大学的,这里课程安排并不紧密,有大量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而且因着课程自由到反人类的安排所以时间上也要自己掌握。
但是当我把这些我自己对于大学的领悟,同我远在天津的挚友交流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复:
他说,呵呵,那你来航大吧。
我说,呵呵,它分数线太高。
好吧,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当我来到洗漱间的时候,这里早已狼藉一片,空无一人。满地的水渍宣泄着几分钟前的人潮息壤,拖鞋踩在上面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抱怨,可是我却没法给它一个干净的地界去享受。毕竟一个楼道就只有这一个洗漱间,你想它有多干净?
牙刷到一半,举着手机的学长走了进来,之所以说他是学长,是因为他满脸都写着“我很有资历,我很有能力,我是学生干部”的字样。穿着西装,打着领结,手里举着不知道是apple几的手机。此时的他正一脸严肃地将那名为apple的圣物放在耳边,仔细聆听着圣物彼端的声音。半晌后,他开口了,声音就像是领导人在下达命令。
“有课?关键是这次是院报很重要的一个项目……什么课?……这课,这课你上它干什么啊?我当初都逃了……没用,没事儿,过后导员找你你就说是付老师叫你的……恩,对,他是院报的辅导老师,也是主任……恩……恩,那行了,你到时候就直接过来吧!”说完,学长面色严肃地将手里的圣物收回怀中,然后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学长那严肃的表情,我总是忍不住想起小学时过家家的时候,同伴们那庄严而神圣的样子。
恩,的确挺像的。
说道这里,我倒是有位很尊敬的学姐。我和她是在辩论队认识的,之前参加学校的辩论比赛,学姐是带队的人之一,她的性格很开郎,而且办事儿用句东北话说很爷们。她自己组织了一个社团组织,组织的目的是为了给大学生活提供一个安全高效的兼职平台。由于相中了学姐的办事能力,一家公司决定面试招聘学姐,但是她拒绝了,原因是还要准备考研出国。
这位学姐平时却很少露出那种“老娘要干件大事儿!”的严肃表情,更多时候是微笑,平易近人的微笑。这样的学姐本应是追随者成群的设定,但是可惜的是,现实中并没有多少人对她的成绩和能力感冒。甚至性格都是不重要的。
不过说了这么多,都是我脑子里一时的胡思乱想而已,我现在真正的难题是我发现我那一头狂放不羁的短发,此时正不满地站在我的脑袋上,嚣张地四处伸张着自己的枝桠。而且显而易见的是,梳子这种温柔的物什已经不能让他们听从指挥了。
“……”
所幸我直接把脑袋伸到水龙头前,猛地一冲,然后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收拾东西上路。
今天一天没课,所以我决定如往常一样去市里的那家咖啡厅。说是咖啡厅,如果你真当是星巴克照相馆那样的地方的话,可能就要大失所望了。这家咖啡厅于常人来说只是装修很有特色而已,但对于我们一些人来说却是一座圣地。你没进门前就可以看到他的风格:仿制一乐拉面的门脸,窗户旁绘制的一比一服务员装扮的a叔(《皇家国教骑士团》里的人物。)充满了槽点,但是除此之外,却没有一点提示,只有在门前竖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概不赊账”四个字以及店里热销的饮品。
如果不是第一次经过这里时看到了“一乐”二字,我甚至都会下意识地忽略掉这个地方。然而当我第一次推开门后,这里便成了我在这个城市最爱的地方。
正厅面积很大,但是只摆了五,六个桌子,而在墙角则有一台xbox机以及一台40多吋的壁挂式电视,另外还有两个舒服的沙发对着它。至于前厅的深处就是吧台,吧台的左侧放着一个三十厘米长的“大和”模型,可在“大和”的对面却充满恶意地摆了一个“大黄蜂”以及一个“企业号”的模型。我猜如果不是因为地方不够用的话,这些模型的主人也许会把剩下的九个航母也都摆上来。
正厅右侧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有不少好书。而正厅的左侧则有一条回廊,回廊中间位置左侧的那个小门是卫生间。而回廊的尽头是两个小房间,其中一间是员工休息区和更衣室,另一间则是供有特殊需要的客人用的,里面除了一张大桌子和围着桌子摆放的椅子外,还有一个摆满了各种拼装模型用的工具的柜子。这个房间里常年驻扎着一位模型大神,据说那个“大和”就出自她的手下,送给店长的唯一条件就是以后永远都给她在这个房间里准备一个位置。因为很少和她说话,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所以暂且用模型大神称呼她。
而吧台后面就是厨房,那里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禁地,所以也不是很了解。
平常在店里的时候,如果没有客人在玩xbox,店里唯一的女仆都会用那个显示器放些番剧。对于我来说,在电视上看那些曾经喜欢过的番剧的确是种新的体验,毕竟我很少买碟片,即使买了也多是在电脑上播放。
那么说完摆设,其实我倒是很想说说这家店的店主,如你所见,这怎么看都有女仆咖啡厅感觉的店面,店主也应该是位漫迷才对。但是店长却超过了我对漫迷的一切认知。
那位店长是位50多岁的老先生,喜欢穿着一身酒保的衣服,将一头白发束在脑后,站在吧台前装做很熟练的样子擦杯子。但实际上店里的一切事情都是那位唯一的女仆包办的,包括调酒,冲咖啡以及做饭。而店长存在的唯一意义似乎就是要体现这是一家有一个打扮很专业的老酒保的咖啡厅。
公交车以彪悍的速度旋转过弯,穿过一个个低矮的轿车,身影矫健,处处体现着老司机的威严。然而这位老司机似乎不太能理解,不是所有人都有成为F1车手的梦想,这种速度上的彪悍配合公车糟糕的减震系统,这美妙的滋味可不是所有人都承受的了的。不过好在,乘客们已经习惯了。
在煎熬了45分钟后,我终于抵达了终点。
九点多,夏季的骄阳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一腔热血,不闻不问地洒了路人一脸。有着烈阳的陪伴,我的脚步异常的轻快,平日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被我压缩了一半以上,如果不是中间有段人行道又在修路,我可能会比这更快地抵达咖啡厅所在的位置。
这也好,至少我清楚地知道了太阳是有多欢迎我。
就像过去半年多的日子一样。从在bl站上看到那个po主的视频开始,从那一晚我做出那个决定开始,我的日子便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却又如同车轮般不断在时间的脉络上滚动向前。每个没有课的日子,我都会背着电脑来到这边,推开这扇门,然后一忙就是一整天。
然而我相信每一扇门都有着通往异世界的能力。至少我在十几岁的时候还坚信着,如果不是因为房屋构造问题,我小时候应该也是能见到怪物公司的探员们的。而现在,当我推开门的时候,不熟悉的欢笑声闯入了我的世界,声音清脆悦耳,如同《超时空要塞》中“女武神”的歌唱一般充满了异样的魔力,引着我下意识地看向了吧台方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挺可爱的少女,看起来岁数也许是高中生的样子。个头不高,坐在吧椅上脚离地面还有挺高的距离。头发正好长及腰间,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短袖,下身是一件白色的长裤。听到门铃响起,她立刻侧过身看向这边,一双眼睛里满是好奇地看向我。
然而我的目光看着那坐在吧椅上的不熟悉的身影,脑子却活见鬼地跑到了另一个方向,只因这个我完全不熟悉的少女,她的穿着配色同我在学校结识的那只野猫真的是出奇的一致,所以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轻声念出了我给那只小猫起得名字。
“黑白熊……”
说出这个词后,我可以明显感觉到那位少女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她便转过头继续同店长聊了起来,显然对我这只路人失去了兴趣。
不过我还是继续按着自己步调行事,因为以我的人生履历来看,这样的妹子一般是不会对我这个家伙有任何兴趣的。于是我走到吧台前,一边从钱包里拿出会员卡,一边对老板说道:
“一杯湛蓝星空,谢谢。”
然而听了我的要求,老板脸上明显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他看着我抱歉地说道:“小七她刚刚还在睡觉,要晚些才会到这边,你先坐这里等会儿!”
“哦。”我点了点头,一边收起钱包,一边说道:“那好吧,我等会儿,那个啥我就先去里屋坐会儿……”
“里屋的话,哲哲昨晚做了一晚上红色异端的模型,现在正在里面睡觉,你先在这儿坐会儿吧!”
“……”我咧了咧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眼前这位大叔在如往常一样针对我,不过有外人在,我自然不可能向往常一样和大叔调侃起来。于是我便耸了耸肩,翻过了这一页。
“好吧,我找个地方歇会儿。”说着,我转身走向靠窗的一排桌椅坐了下来,将随身随带的电脑放到了桌子上,开始今天的工作。
这一切,本都如此平常,在渐渐响起的打字声里,我逐步陷入了自己设定的剧情之中,忘记了身边的时间流动,忘记了刚刚心底的一丝躁动,直到一个身影猛然跃入我的余光中,长发从我的面前划过。
然而并没有什么丝般顺滑的体验,少女的头发恰巧在滑下的时候,夹在了我用来插U盘和耳机的小分线器中间的缝隙里,而一直看着少女头发的我几乎下意识地摁住了少女的脑袋,大声说道:“别动!”
“啊?!”少女应该是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声音有些走音。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伸手稳住被夹住的头发上方,然后用另一只手把家住的发丝伸手拔了出来。
“夹住了。”直到这时,我才开口对少女说道,同时抱以一个还算温馨的笑容。
然而似乎是因为我忘记解释我为什么能那么眼尖地发现她的头发卡进了我的分线器里,少女对我的一切行为所露出的表情就只有一种微微皱着眉毛的莫名所以而已。
尴尬,横亘在我的手脚之间,我觉得我现在转身投入自己的事情似乎不是很好,而她似乎也在为类似的事情犹豫着什么。就在我觉得这件事也许会以少女的离去而结束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道:“你是单身吧?”
表情纯洁到没有一丝恶意,话语真挚到没有一丝善意。
“恩,是啊……”我尴尬地笑着说道。
“怪不得……”
少女说着,露出了恍然的表情。而我对这个表情却无法说什么,是被当做变态了么?亦或者是我的言行透露出了什么信息么?这样的想法在我心里滋生,让我不太想继续同少女维持对话。毕竟可怜的自卑心理有的时候真是交流最致命的障碍。
但就在我考虑如何结束话题的时候,少女却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梳子,不由分说地摁住我的脑袋,同时将梳子插到了我的头发里,做着力道刚好的前后运动。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在干嘛么?”
“梳头啊……”
如此理所当然的回答!正确的令我开始怀疑起人生!
“好了!!”正在我怀疑人生的档口,少女完成了她的使命,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然后,她满脸笑容地将右手伸到我的面前,用她那特别悦耳的语气对我说道:“你好,我叫徐子然,cn雾月,请多多指教哦!”
“额……你好,我叫南泽,cn大夫,请多指教。”面对少女活泼的动作和语调,我竟然在愣了一下后才做出了回应。
也许从没有人是这样进入我的世界的吧,所以才会有些难以适应,甚至连平日百分之五十的口才都发挥不出来。
不过地球online所有糟糕的地方中,最糟糕的就是你的人生不能回档。没有任何人会给你改正的机会,无论你是在那时露出了多傻的表情,说出了多傻的话,它都不会同情你哪怕一分一毫。
但是好在,那之后,我们相处的机会还多的是。也是那之后,我才知道这个cn雾月的妹子是个多么令人在意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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